编者按

甲子正青春,桃李满天下。重外的校友人才辈出、群星璀璨,有驻外大使、跨国人才,有科技精英、大国工匠,有学术大师、文艺名家,有金融才俊、商界翘楚,有政府官员、行业骨干,还有扎根基层、青春报国的平民英雄……为讲好重外故事,走近优秀校友,献礼六十华诞,重外特推出“重外之光”,本期分享张剑校友的成长故事。


【本期校友名片

张剑,重庆外国语学校初1978届、高1980届校友,1980年考入南京大学,1984年在南京大学外文系攻读硕士,1985年在英国格拉斯哥大学英国文学系攻读博士,2005年曾在联合国教科文总部(巴黎)中文科担任翻译译审。现为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二级教授、北京外国语大学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国家级一流课程《英语诗歌赏析》主讲人,中国外国文学学会英语文学研究分会会长、中国英汉语比较研究会诗歌研究专委会副会长,中国外国文学学会第8-9届理事会理事。曾任教育部全国英语专业本科教学评估专家、精品课程评估专家、教育部考试中心全国研究生入学考试英语试题命题专家,出版了多本译著与专著,发表论文上百篇,主要从事英美浪漫派和现代派诗歌、中外文学关系研究。


躬耕文坛,他在学术研究中潜心钻研;投身杏坛,他在教书育人中修身立德。他就是现任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院长的重庆外国语学校校友张剑。


▲ 1980年,张剑(第三排左八)毕业合影


时间追溯到上世纪70年代,祖国大陆上吹响改革开放的号角,外语人才急缺。当时正值小学毕业的张剑经过举荐,通过重外的招生考试,得以进入重外学习,从此与外语结下了不解之缘。

回忆起自己在母校的时光,张剑说:“我在重外学习了5年,那时的学制是3+2,即初中3年、高中2年。70年代的重外是一所非常特殊的学校,首先,她是一所以外语为主的学校,对外语、数学、语文、历史、地理、政治是非常重视的,而对生物、物理和化学则次之,都是只上一年。”

在张剑心中,母校是一所特殊学校,也绝对是一所重点学校。“不光是因为她是四川外国语大学的附属学校,周总理亲自指示开办的,而且因为她的师资力量雄厚。我记得所有老师都是大学毕业生,川外、西师、川大等。这样的师资在当时是高端的,即使现在看来也显得很强。”

张剑一直对重外特别的校园环境和半军事化的学生管理记忆犹新。“她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校园。在一个山坡上,当时的重外周边没有现在这么城市化,应该说是在一个田园式的山顶上,四周都是树、草、池塘等。全体学生住读,有生活老师管理,即使在现在的重点中学可能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住读。”

当时,学校里还住着一支部队,无形中也影响了学校的学生管理。学生不能随便出校,出校要请假。早晨要出早操,晚上要定时熄灯,生活非常有规律,不过,我觉得这些都是一种优势。现在同学可能会觉得管得也太严,但是这种严格的管理、有规律的生活,对一个人的成长,特别是对年轻人的身心健康,是有帮助的。

当时的重外让张剑想起了英国的某些贵族学校。伊顿、温切斯特等学校的管理模式也是严格的,并不是像人们所理解的那样强调个人自由,没有“我不睡觉,你管不着”之类的想法。

你想英国的贵族学校是培养什么人的?培养他们国家的栋梁,从军队到政府的精英,派往大英帝国的海外属地,去管理和维护帝国的利益。所以他们不光是强调智力的发展、知识的拓展、人文的精神,还有身体建设、意志品质的培养。培养出来的人要是松松垮垮、随随便便的,怎么能承担国家重任?”

谈到重外的教学设施和教学条件,张剑说,“我觉得重外在这两个方面都是一流的,我当时也是第一次见到录音机、幻灯机,在那个时候这些东西都是稀有之物。学校拥有的国外资料也都比较充分,不光是阅读资料,而且还有录音录像资料。学校还有外籍教师,那时候外国人都少见,更不要说还有外教。重外在当时绝对是一所非常特别的学校,绝对是重点。”

谈到重外的教育对他的影响,张剑特别提到教师的作用。“我记得我们当时老师都很有学问,很多都是崇拜的对象。这些老师上课的风格可能各不相同,有些很严谨、很严肃;有些很风趣、很幽默,但是他们共同的特点是,知识非常丰富,上课的信息量也非常大。这种知识也不一定都是写在讲稿和教案当中,有些可能就在他们心中,信手拈来。给你的印象就是,教师的知识底蕴很深厚,知识储备很扎实。这些对学生有很大影响,我觉得主要是榜样的力量,这比说教的作用可能要更大。”

一个优秀的教师群体对学生的影响,是全方位的,不光是传授知识,老师的行为举止,一举手一投足,他们做学问的方式、做人的方式、看问题的方式,可能都会对学生产生影响。“已经40多年了,但我还记得有些老师的名字,英语老师有冯大德、经有荣、程特娜,语文老师有何文渊、杨慧玲,物理化学老师有伍国芳、耿高树,政治老师是游吉明等,他们都给学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德国著名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在《什么是教育》一文中写道:“教育的本质意味着一棵树摇动一棵树,一朵云推动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一个灵魂。”重外师者们渊博的学识,不凡的谈吐与高深的见识让张剑在耳濡目染之中,不仅获得了知识的扩展,还得到了人文精神与意志品质的锤炼。

▲ 1980年,张剑高中毕业证书


在南京大学短短五年内,张剑就完成了本硕课程,并带着重外“中国灵魂,世界眼光”的烙印,前往英国格拉斯哥大学攻读英国文学系博士学位。

谈起人生道路的选择,张剑说,“我走的道路可能是外语专业的毕业生所走的众多道路中的一条。1993年我获得博士学位回国,进入了北京外国语大学工作,到现在已经30年了。也就是说,我从普通的教师一直干到教研室主任、培训项目主任、副院长,现在是院长。在学术上,我也是从讲师干到副教授、教授、博导,现在是校学术委员会的副主任,国务院学科评议组成员,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应该说,我的成长经历还是比较简单的,主要是在高等教育行业,从学校到学校。这条道路一般被描述为学术道路,在高校做教授,成为专业人士或某个领域的专家。我的职业的主要工作是研究和教学,到目前为止,我出版了9部著作,100多篇论文,其中我最看重的是《T. S.艾略特与英国浪漫主义传统》,《现代苏格兰诗歌》,《感知连环》,《当代外国文学记事•英国卷》,《英美诗歌选集》,《英语诗歌赏析》,《威廉•燕孙传》,《英国浪漫派诗歌•伴读本》。”

▲ 1996年,张剑出版的《艾略特与英国浪漫主义传统》


钱穆先生讲:“做好学问,要潜心十年。”回首几十年的学术道路,张剑特别强调,不管你走哪条道路,不管你是做学术,还是从商、从政,你可能都需要一种精神,那就是献身的精神、工匠的精神,要有一种在自己领域做到最好的追求,否则你可能在哪个领域都不可能获得成功。他说,“我所学的这个专业是外国文学,它属于一种人文学,英文叫Humanities,我们国家称之为文史哲或者社会科学。它的训练主要是文献研究,评述分析,调查论证,逻辑思维,考证论证,也就是人们有时候讲的‘大胆的假设,细心的考证’。但是它需要的是一种人文精神,一种追求真相、追求真理的精神,还有独立思考、独立判断的精神。不是人云亦云,而是遵循原则和逻辑。这些都是对一个人的整体素质的培养和锻炼。一个国家不光需要科学家和工程师,也需要哲学家、艺术家、文学家、社会学家,以及能够看到大方向的哲人。”

任何成功都需要持之以恒,甚至付出多年的潜心钻研和努力。正如人们现在说的,要“撸起袖子加油干,”而不是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就可以得来的,因此要切忌浮躁和短视。张剑说,“我们现在的娱乐行业、大众传媒,常常宣传一种假象,好像那些成功的演员或娱乐人士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吃吃喝喝,就得到了一切,成为了一个人上人。这些都是一种假象、一种幻觉,任何成功都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能够获得的,甚至学习外语都不可能轻松地学好。我们的培训市场往往宣传一种“快乐学习”的理念,能够把快乐和学习结合当然很好,但是给人的印象就是你不用费劲,你三个月就可以速成。只要你跟着我,缴费,你就能怎么样怎么样,但那肯定是不行的。即使是学习外语,也都需要长期的投入,坚持不懈的努力,才能真正学好。”

▲2014年,张剑任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院长


2014年,张剑成为了我国著名的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的掌门人,带领北外英语语言文学成为A+学科、教育部国家级一流本科专业。在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方面,他呕心沥血,苦苦求索,希望能够找到一条振兴英语专业的道路,同时也为国家培养更多的高端人才。谈到外语专业的意义,张剑说,“外语教育的意义远远大于我们现在的社会对它的认知。社会上现在觉得外语仅仅是学点单词,学点语法,能说几句外语,但它远远不是这样的。”的确,上个世纪80年代,我们的改革开放如果没有外语的助力可能做不到今天的模样。对于改革开放,外语甚至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我们要做外贸,没有外语就没法交流,何谈做生意?做外交也是一样,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国家懂外语的人很少,凤毛麟角。所以没有外语专业的建设和发展,我们的外交可能也做不到今天的模样。在科技方面,现在的科学论文80-90%都是用英语写成,没有英语,没有广义的外语教育,我们的科学家根本就没办法跟踪科技前沿。”的确是这样。如果没有当时的“改革开放”,也就谈不上现在的“新时代”。 张剑说,“在有些人看来,现在英语很普及了,学外语意义已经不大了,但如果你真正了解我们国家的发展状况,可能你会觉得外语教育仍然非常重要。中国正在崛起,正在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我们在很多领域逐渐走到了世界的前列。我们要在世界上发挥作用,肯定要有交流。我们不光要产生中国智慧、中国方案,我们还要让人信服、让人接受。如果不能推广,你的方案和智慧就等于零。所以我们需要与世界沟通,如果不能沟通就会产生很多误解,甚至会产生冲突。”我们现在的“一带一路”,向世界推广中国经验,为世界上有需要的国家建设基础设施,包括道路、机场、港口等,但这些工程项目要落地,不光是一个技术问题,也是与当地的居民和政府进行沟通和交流的问题,否则工程可能都无法进行,或者说受到很多的阻力。张剑说,“在环保问题上、在文化传统上,你不能跟人家对着干。在中国能干的事情,在世界其他地方可能不一定能干,这就需要了解和沟通。外语专业的毕业生在这方面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谈到外语的作用,张剑还特别指出我们在国际组织和联合国所面临的尴尬,“联合国是世界各国聚集的一个舞台,讨论和解决世界性的问题。我们的GDP现在是世界第二,我们的会费按GDP的比例也是世界第二。我们在这些国际组织中的作用在日益扩大,在联合国中应该有更多的声音,应该有更多的决策权,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我们进入领导层的人数远远低于我们的会费比例,菲律宾、埃及这些国家都比我们多。究其原因,不是人家不给我们名额,而是我们选不出人来。”的确,我们不缺少外语人才,而是缺少高端外语人才。我们缺少既有沟通能力又有领导才能的人才,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小才遍地,大才难觅”。张剑说,“所以我们的外语专业,特别重庆外语学校这样的学校,应该是瞄准高端人才去培养,以后才能够为国家承担重任。要用高标准去要求同学们,通过严格培养使他们真正成才,真正能够在世界上为国家发声,维护国家的主权、安全、发展利益,这就是外语专业的意义的所在。”最后,张剑还特别强调,外语专业不仅仅是学外语的专业。“在公众的认知当中,它可能仅仅是学单词、学语法,能讲点外语。这个理解是错误的,外语专业的内涵远远大于所谓的语言能力,外语专业的学科内涵还有很多。如果你翻开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对外语专业的定义,你可以看到它包括5个领域:文学、语言学、翻译学、国别区域研究、比较文学与跨文化研究。它不仅仅是我们现在所理解的语言技能,它涉及到一种学问。”的确,我们的学生毕业之后可以进入各种各样的领域,去贡献他们的力量,包括我们现在熟悉的翻译领域、外交领域、外贸金融、国际传播、外语教育,这些都是外语专业学生去工作的方向。所以外语专业不仅仅是学外语的专业,实际上它的目标是一种智力的发展、能力的发展,最终使人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才,这才是外语专业的意义。 

▲2020年,张剑访问英语学院外籍专家伊莎白教授



▲2021年,张剑参加北京大学外语学科发展研讨会


21世纪,是“变”的时代——国际局势风云变幻,社会潮流日新月异。新知在挑战常识,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新潮在冲刷传统,多元的意识碰撞交融。时间这条河流奔腾向前,激荡出新的河床,镌刻出新的走向。在变与不变之间,张剑认为,求变求通固然重要,但诚如古人所言,“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最关键的还是脚踏实地的努力。正所谓“君子之道,行远必自迩,登高必自卑。”“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的确令人瞩目,但为此筑基的却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苦功。既为学者,又为师者,张剑将自己的人生体悟融入育人理念,以高视角、大格局指导北外英院的培养目标。他意识到英语专业的发展始终与国家发展的脉搏共振,始终响应时代声音的呼号。从改革开放时期,英语专业帮助国人“走出去”,互通有无,交流互鉴;到新时代科技蓬勃发展,英语专业帮助国人“开眼看世界”,架桥通衢,天堑变通途。英语专业,始终喻时代之忧患,促时代之昌明。张剑投身杏坛,希望培养出一批能用英语做大事的人。无论是在国际舞台上传播中国声音;还是在联合国等国际组织里贡献中国智慧,高层次外语人才的缺口始终存在。“凡事都要脚踏实地去做,不驰于空想,不骛于虚声,而惟以求真的态度做踏实的功夫。” 八千里路云和月,今朝功效终昭显。

▲2021年,张剑参加清华大学外文系建系95周年庆典


2019年,张剑获得“北京市高校教育教学成果一等奖”,他讲授的“英语诗歌赏析”入选教育部“国家级一流课程。” “要将一件事做到极致,那你就必须得有专注的投入,长期的付出,在某一方面做深入、细致的工作,才可能真正在这个领域做到最好。如果只是浅尝辄止,那么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泯然众人。”想要成为高层次的人才,就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在这一点上,张剑与母校重外的育人理念不谋而合:“静水流深,方成其大。”宇宙绵邈,黎献纷杂里,不变的是“求之臻兮”的琢磨:万般繁复,千种喧嚣里,不变的是“行稳致远”的沉潜。


作者:高2023届保送班潘渔

经张剑校友本人审核

出品:重庆外国语学校新闻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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